火狐满不在乎地东瞅瞅西瞧瞧。
陆一明下跪，叩首，恭敬开口。
“拜见宗主，各位前辈。”
昀虚面有笑容，手抚长须，看着陆一明，缓缓点头。
“起来吧！”
成言哈哈大笑。
“这小子，还真行！”
他这一笑，堂上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广则率先向陆一明拱手。
“一明道兄，恭喜恭喜！以庶人之身通过淬炼三关，你可谓是千古第一人啊！”
其他人也纷纷祝贺。
陆一明略有些腼腆。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当面表扬，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左项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堂上顿时安静下来。
他用眼角瞟了一下陆一明，口气略为生硬。
“通过淬炼，只是说明你具备作为一名修士的资格。以后的路怎么走，能走多远，还有待观望。”
陆一明连忙低头行礼。
“是！”
成言轻笑。
“左项师弟，这里年轻人多，可以稍微活泼一点嘛！你看，气氛被你搞得很严肃了呀！”
左项没好气地回答。
“师弟不像成言师兄您，那么活泼，能够与年轻人打成一片。”
成言嘻嘻一笑，对于这一点，他从不否认。
昀虚捻一捻胡须，开口道。
“既然陆一明已经通过了淬炼，那么，谁愿收他为弟子？”
堂中刚才还热闹亲和，现在却安静得出奇，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开口。
左项脸上『露』出嘲弄的笑意。
“刚才祝贺恭喜的人，现在怎么都不说话了？谷洲岛主，你不是说岛上人少吗？”
谷洲岛主，一个瘦小的老头，顿时大笑。
“没有！没有！哪有的事？我们谷洲岛，本就面积小，资源少，哪里能容得下太多人呢？”
左项抬眼望了望屋顶。
又问：“渔人岛主？”
渔人岛主，一个中年女子，略有些尴尬。
“左项师兄，我们渔人岛今年已经招了一批弟子，眼下着实不敢托大，再进新人了。”
陆一明站在中央，额头微汗，脸颊微烫。
此时若有一条地缝，他怕是会一头钻进去。
渔人岛主对昀虚拱手。
“我看这孩子资质尚可，不如请宗主收下他吧！”
陆一明眼中一亮。
左项忽然冷哼一声。
“宗主怎能收一个庶人为徒？他到蓬莱岛，当一个外门弟子都不配！”
广文听到这话，气得就要冲出去。
却被广茹一把拉住。
广茹站到陆一明身旁，对昀虚行礼。
“弟子不才，愿收陆一明为徒。”
昀虚看着她，思索半响，缓缓点了点头。
要说广茹也是元婴境，收徒是有资格的。
成言忽然开口。
“徒儿，退下。”
广茹一惊。但见师父神『色』严肃，全无平日里玩笑模样。
“可是……”
“退下！”
广茹只得默默回到成言身后。
成言站起，对昀虚拱手。
“师弟，广茹自己尚且需要历练，就别叫她出丑啦！这个陆一明嘛，我看着倒是挺欢喜，不如我收了他吧！”
广茹一听，喜出望外。
广文在背后，偷偷朝陆一明扮鬼脸。
这下成为师兄弟了！
陆一明也觉得振奋。
左项则大皱眉头，成言可是老牌的元仙真人啊！
昀虚微笑点头。
“如此则再好不过了。”
****
走出大殿，陆一明感到后背仍旧汗涔涔的。
“一明师弟！”背后传来熟悉的喊声。
陆一明转头一看，凌霄鹤立于人群之中，仍旧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她款款走来，仿佛步步生莲。
相比于第一次称呼他为“一明道兄”，这一次则更显得亲切。
“恭喜你！”
陆一明腼腆一笑，手脚不知道该往何处放。
凌霄却落落大方。
“既然你在方壶岛，那可是近邻。以后常来瀛洲玩啊！”
陆一明心中一动。
偷偷抬眼，去瞧凌霄的脸。
这是客套呢，还是正式邀请？
凌霄的笑容无懈可击。
陆一明心中犹如小鹿『乱』撞，脸上不由自主地发起烫来。
路林在后面催促。
“凌霄师妹？”
凌霄笑笑，就此告辞，转身与路林他们一起，往外走去。
路林回头看了一眼陆一明。
陆一明此时正在发呆，怔怔地望着凌霄的背影，眼神空洞，但分明又有几分神往。
这种眼神，路林再熟悉不过了。
“哼！”他轻轻一声。
****
回到方壶岛，还是熟悉的厢房，还是熟悉的屋后悬崖，以及那一棵黑桤木。
陆一明整整一夜，站在树下，遥望远方诸岛。
夜『色』朦胧，岛屿在波光之中沉浮，虚实难辨。
一忽儿仿佛离得很近。
一忽儿又仿佛很远。
或者说，以为离得近，其实仍然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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