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两人的对话，白衣青年嘴角向上扬起，冰冷的脸上仿佛多了些生动。
……
神隗峰上，满山神树影动飘香。
几名少年坐在高高山崖边，用脚搅动着飘过的云朵。
“爹到底还能不能回来，你娘也不给个准话，我娘和几位姨这些日子着急上火的，都快把房子给点了。”
“我怎么知道！”
稍大一点少年道：“那些年我在右旗，也只听见过爹娘说话的声音，若非祖师殿有爹的画像，我都不知道他长啥样。”
沈幽牙跳了起来，伸直拇食二指托起下巴，“看我，看我，我娘和姨娘们都说，我跟爹长得最像。”
“滚你的。”
树叶沙沙的响，风也在笑。
另一边山崖，几名女子坐在石桌旁，愁容满面。
“月弦，说句准话真那么难吗？”
脾气急躁的李素梅有点想拔剑的意思。
她再生气也不会真的拔剑，且不说都是一家人，真打起来，在座还真没人敢说打得过涂山月弦。
得到神性滋养，重新长回八尾的她不仅完全恢复了能力，隐隐有长出九尾，突破天人的迹象。
真正比战力，山上恐怕也只有王郎和简迅能与她比肩。
“我说有用吗？”
涂山月弦也一肚子火，怒目而视：“反正他没死，能不能回来，得看他自己，不如你让宫素然把太白法相请来，自己问太白去。”
一阵风吹过山岗，木叶飘落。
……
仙域之外星海之中。
玉宇琼楼间，青君凭栏而卧，目望远方。
广袤星域尽如星图一览无余。
一道白色身影在他身后凝成。
新至高——沈渐。
“别来问我，帮你保留了些许人性已经尽了全力，是否能让你人性完全恢复，我也无能为力。”
沈渐一屁股坐了下来，拿起案头酒壶。
“我只是来聊天。”
“内心像有一个空洞，总感觉到寂寞。”
青君大笑，“你才几天，习惯就好了。”
沈渐缓缓道：“怎么习惯，你们又没真正当过人。”
青君道：“我们开启灵智的时代，杀戮就是全部，等走上神位，再细细观看这个世界，才发现好像有很多重要的东西都错过了。”
“也许你现在已经明白，小天地的真谛究竟是什么？神灵为何无视星辰间的距离，天然能感受到宇宙间每条捷径？”
沈渐长叹，“神灵也就如此，实在无趣至极。”
青君微笑：“当你看惯生死轮回，周而复始，就会觉得人生亦不过如此。”
沈渐道：“可惜我还没过完这一世人生啊！”
青君眨了眨眼道：“难道我给你的灵种，没有完全恢复你的肉身。”
沈渐瞪了他一眼，“没有了那方面的兴趣，有又何用？”
青君大笑。
已经很多岁月他没这么笑过。
“你是神灵，这点神通还不会。”
“有些事得由心而发，由情而生，靠作弊，哼哼，那能一样吗？”
“你一直这么躲着，就能真正放下？”
“就是不能，所以心烦，不，连烦心的感觉都没有，才觉得空洞。”
“习惯就好。”
“就是不习惯。”
“不习惯也得习惯，当你珍视的人内心得到安宁，也许会反馈给你心底深处埋藏着的那一丝人性，或许到那时，温情便会像春天的种子一样发芽，当长成参天大树，或许你内心的空洞就会填满。”
“这就是我作为一个过来人给你的建议。”
“至于你愿不愿意接受，那就是你的事了。”
……
……
（全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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