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内的克利福，无奈的揉了揉双眼，这才略微缓解了疲劳。
他已经尝试了数千种材料组合，但就是合成不出稳定的烈性炸药，那些产物，要么是威力不够，要么就是过于不稳定。
总之，没有一种能让西蒙满意，都不适合灌装到炮弹里。
“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佩卡，做一下收尾。”克利福垂头丧气的，开始吩咐学徒收拾实验室。
因为研究的特性，这种收尾工作实际上相当危险，他的好几个学徒，都是因此被炸死的。
“好的，老师。”首席学徒佩卡恭敬应道，随后便吩咐新招收的学徒：“如果你们不想被炸成碎片，最好把手脚都放轻。”
其实按照资历来说，他并不能成为克利福的首席学徒，之所以现在能当，是因为那些资历更老的学徒，都因为不够谨慎被炸成了碎片。
有了前车之鉴，佩卡每次接触这些炼金药剂，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自己也步了后尘。
因此，要是哪个新学徒动作不够轻，或者跌跌撞撞碰到药剂，少不了要被他一顿臭骂。
听完佩卡的训话，这些新学徒都胆怯的咽了口吐沫，开始小心翼翼的，把实验室内的药剂分类归位。
他们也知道这份工作的危险性，也知道这份工作已经炸死了很多人，但克利福给出的报酬很高，甚至可以比拟初级炼金术士。
并且，被炸死也有抚恤，数额足以让人心动。
但凡家庭困难，想要改善生活，或者有野心，想往社会上层攀爬的少年，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所以哪怕知道危险，他们也依旧选择了来这里。
自从开始研究炸药，克利福的学徒总是换的很勤，苏菲亚就是一名刚来没多久的学徒，因为没有经验，等到其他人都选好工作区域后，他才发现，实验室只剩下最后一块区域供他选择。
看着那片区域，佩卡沉默片刻，吩咐道：“小心点！”
不稳定炸药区，摆满了那些极其不稳定的炸药，是整个实验室最危险的地方，每天进行收尾工作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去那里。
因此，大家都是一进入工作，就立马去抢其它区域收尾。
佩卡知道，让一个才训练几天的学徒，去负责不稳定炸药区的收尾工作，是件相当不负责任的事情。
可是也没有办法，他这个首席学徒，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学徒，没办法强硬命令其它学徒，尤其是在这种有可能，一个不小心就会送命的地方。
这个新人不去收拾，就只能他自己去收拾，而他......也不想死。
对危险一无所知的苏菲亚，走进了不稳定炸药区，看着琳琅满目的炸药，他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
虽然只接受了几天训练，可他知道这份工作该怎么做，非常简单，就是把每样东西放回对应的地方，如果有缺少，就要及时补充。
只要识字，能看懂石英瓶和架子上的标签，都能做好这份工作，但前提是你必须足够小心。
小心翼翼的把石英瓶，都摆放到应该放置的位置，苏菲亚开始了第二项工作，补充那些已经见底的实验材料。
“嗯......这是硅藻矿粉吧？”拿着一大瓶白色粉末，苏菲亚挠了挠头。
说起来，他能来当克利福的学徒，多多少少有些运气的成分，即使侥幸通过了招收考核，也并不代表他能完成胜任。
前些年王国开始普及廉价书籍，教会也相应的开办了基础教学班，主要教识字和基础算数，只要一枚银币就可以去听课。
不过因为报名的人数太多，教会只优先招收信徒的子女。
他的父母都是虔诚的信徒，当然没有错过这次机会，一听有这好事，连忙把家里为数不多的余钱拿来出来，让他进行教学班学习。
因此他这种平民阶层出生的孩子，才能有机会读书写字，而这正是克利福招募学徒的重要条件。
但很可惜，教会开办的教学班，往往一个老师要带一百多个学生，并且也不免费提供书籍和纸笔。
这导致参加教学班的学生，对老师教授的知识，只能视情况掌握一部分。
苏菲亚就是典型的例子，大部分常用的文字，他都知道怎么写，但那些生僻字词完全就是一头懵。
而克利福的实验室，有不少材料名称，都是生僻字词，就比如这硅藻矿粉，最后的矿粉他能看懂，但前面两个字就只能靠猜。
于是理所当然的，苏菲亚把爆炸矿粉，成功装到了硅藻矿粉的瓶子里。
收尾工作结束，佩卡视察完实验室所有区域，确定所有材料已经放回原位，并且都得到补充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于是也没仔细检查，就带领学徒匆忙离开了这里。
毕竟，这里随便一样东西，都能把他们炸的尸骨全无，任何人都不可能喜欢待在这样的环境。
第二天，克利福照常来做实验，作为最接近稳定态的硝化硅藻土炸药，自然是他重点研究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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