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屈吗？那是肯定的，谁也不想退出舞台，可是，不退不行呀。
如果说马周已经是恶龙的话，他们，已经成为了最终boss，恶龙算是小boss，他们，已经成为了最终的罪恶。
所以，这个时候，掌握有整个世界的神明李世民，给了他们选择，荣耀的退场，回家养老，还是被屈辱的打下去，就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虽是初春季节，可是，定襄城还是很凉。
因为大量突厥贵族的陨落，萧瑀他们得以在定襄城内拥有一座宅邸。
虽然是死人的，可是，作为一个经历过乱世的人杰，谁手中还没有几条人命呢。
区区死人住过的宅邸，萧瑀还不在乎。
感受着空气中的冷风，看着院中那颗正在冒新芽的树，又看了看充满皱着的手，拿起酒杯，萧瑀自嘲的笑了笑。
这双手，曾经拿过剑，砍过人，也曾经作过诗写过字，可是终究还是老了。
今夜，萧瑀赶走了所有的仆人，虽然说是所有，其实也没有几个，一个厨娘几个侍女还有几个仆从，加起来十几个人。
一手拿酒杯，一手拿筷子夹着小菜，萧瑀仿佛想开了，突然笑了起来，开始唱起了小曲。
“您这很潇洒呀，看来我可以离开了，不用安慰再安慰您老人家。”
听见李宽得声音，萧瑀看去，只看见李宽修长的身影，在无的护卫下，踏着月光向他走来。
“当然，我还没有老糊涂呢，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而已，想开了也就没事了。”
萧瑀得意的笑，对于李宽预估错了他的心境很开心。
李宽微笑着摇了摇头，挥了挥手，无立刻消失，李宽坐在了萧瑀的面前，什么都没有说，给自己倒了杯酒，对着萧瑀敬了一下，又拿起筷子，夹了几口小菜。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言语。
“哈哈，宴席开始，两位怎么就不等等呢。”
寻着笑声看去，只看见唐检和高士廉，两人每人都拎着一个餐盒。
两人直接坐下，把餐盒打开，又拿出几壶酒和几碟小菜。
没有任何言语，四人一同举杯，共同敬了一杯酒，然后就陷入了沉默之中，四人充分的表示了什么叫做一切尽在不言中。
“楚王你看这颗树像什么？”
萧瑀突然指着正泛枝丫的树开口问道。
“大唐，草原。”
“是呀，它就像是大唐，刚刚褪去寒冬的腐老身躯，现在，正在努力的开出新枝芽。”
萧瑀指着树，哈哈大笑，笑尽了苍凉，笑尽了悲伤。
“出身皇族，姐姐一人把我拉扯大，可是，我未曾为姐姐做过什么，我又算得了什么英雄，曾经我也有为苍生计的心，可是，最后成为了自己讨厌的人，现如今，我也终于要退出历史舞台了，我终于要这样屈辱的退出去。”
“楚王呀，你说我这一生是不是很可悲。”
唐检和高士廉也仿佛从萧瑀的话中看到了自己的过去，也都露出悲哀的神色。
一时间，整个小院都沉浸在一股悲凉之中，都在感叹自己的身不由己。
“哼，己不由心，又怎么能不身不由己，我看你们就是闲的，明天通通加班。”
李宽看着三人的伤春悲秋，觉得自己的眼睛遭到了侮辱，转身就离开了，也不知怎么了，手里还拿着酒杯。
“三个爷爷级别的人，没事伤什么春，悲什么秋，也不嫌臊得慌，都享受尽了人世间的繁华，竟然还看不开了，真是有病，我也是，大晚上的，不陪美女，干嘛陪你们。”
远远的，风中传来李宽的声音，恰巧被三人听见。
一瞬间，三人的脸色瞬间就崩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谁能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不应该是可以流传百世的故事吗，可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成了有病，变成了明天加班。
大家都已经很累了，怎么明天突然要加班。
“算了，两位也回去吧，明天还要加班，大家都已经不再年轻，还是好好准备明天的加班吧。”
萧瑀扫兴的挥了挥，开始赶人。
李宽的宅邸中，李宽看着自己这握了一路的酒，嘴角挂起了丝丝的微笑。
萧瑀、高士廉、唐检三人也同样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都握了好长时间。
“敬我们，自己最讨厌得模样。”
“敬我们。”
“敬我们自己。”
“敬你们，退出舞台的恶龙。”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人们，共同的举起了酒杯，共同的敬了一杯酒。
“谢谢你楚王殿下，选择了这种方式让我们走出伤悲。”
萧瑀看着李宽宅邸的方向，嘴角挂起了一抹微笑。
他才不信李宽看不清他们的心情，只能说，李宽选择了一种奇葩的安慰方式。
可是，这种安慰方式，确异常的有效。
长安城，李世民的书房内，李世民看着自己屏风上得名字，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
这个屏风上的名字都很厉害，全都在大唐赫赫有名。
李世民轻轻的拿下了几个名字，把他们给换了一个区域，里面赫然是萧瑀等老一辈的名字。
显然，就算没有这次的和离事件，李世民也会找个时间，把他们全都拿掉。
或者是，李世民会找人点醒他们，让他们自动请职。
李世民不是无情之人，对于跟他们李家打江山的人，李世民还是很认可的，对于他们，李世民的心是宽容的。
可这有一个前提，就是，他们要理解帝心，不要做的过分。
李宽得做法已经很不错了，拐弯抹角的点醒了萧瑀等人。
最简单的一点，草原上，萧瑀等人不放权的话，褚遂良和马周，还有那些新晋得参谋们，根本就没有出头之日。
萧瑀他们的实力是强，可是，底下人需要锻炼呀，如果萧瑀等人把一切都做好了，还要他们干嘛。
勇者想要恶龙的位置，恶龙，也想要再进一步，这就是现实。
要想不血腥，那么，就需要有人自主让位，或者说需要有人识趣，底下得年轻人肯定不愿意，那么，就需要上面的老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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