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楼江宁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代召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然后说道：“那个人底子不干净，老杜准备把他送进局子，特意让我来问问你有什么想法。”
“是么。”
楼江宁脸上笑意愈发明显，慵懒靠着沙发，嗓音极其沉定：“先撬开他的嘴。”
短短一句话，分明没什么波澜，却莫名让代召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他紧紧抱着双臂，健壮的身躯微微颤抖，看楼江宁的眼神却充满戏谑：“啧啧，你们真不愧是一家子。”
“放心吧，老杜已经找人去审问他了，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
说着，代召低头看了眼手表，和楼江宁一样背靠沙发，模样惬意又疲倦。
懒懒打了个哈欠，代召都快睡着了，忽然想起什么，坐直身子，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头。
“操，差点忘记！”
他再次扭头看向楼江宁，说道：“你的热度太高了，粉丝都很担心你，老板跟我商量了一下，让你明天抽个空直播跟大家解释一下。”
“……”
静默片刻，楼江宁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哑：“没必要，只是以后不打比赛了而已，又不是直接退圈了。”
“有心思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过好自己的生活。”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声音愈发沙哑，但却掷地有声。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低下头去，眼尾嫣红，眼眶不断有泪水在打转儿。
代召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看到他嫣红的眼角，猛地顿住，随即闭上了嘴巴。
他无声叹了口气，夺过楼江宁手里的杯子，起身走到饮水吧台，背对着他烧水。
因为原生家庭的缘故，楼江宁从小就很独立，自尊心很强，总是以强大的外表伪装自己，像只刺猬一样。
电竞圈里，人人都知道楼江宁是个非常高冷的少年，就连喜欢他的粉丝都经常被他忽视。
其实他很珍惜、很喜欢那些粉丝。
但因性格别扭，从来不敢表露出来。
眼泪越蓄越多，最终化作一滴滴圆润的泪珠夺眶而出，砸在了他的身上。
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抽泣声，代召更加不敢转身了，就这么硬着头皮站着，面前滚沸的水壶不断嗡鸣，热得他额头都冒出一层细汗。
大概两三分钟左右，楼江宁抽纸擦泪、擤鼻子。
本来就哑的声音沙哑得更明显了：“我等下会发个微博，直播就算了吧。”
听到他的声音，代召虎躯一震，连忙转身：“都行，我等下跟老板说去。”
将玻璃杯放下，他弯腰倒热水，然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楼江宁。
过了半晌，才小声地问：“心情调整好了？”
“……”
楼江宁抿了抿唇，难得没有反驳他，点点头：“嗯。”
“好了就行，你还这么年轻，可消极不得。”
代召彻底松了口气，步伐都轻快不少。
折腾这么久，他都有点饿了，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打开了冰箱，眼睛瞬间瞪大了。
“我去，你这小日子过得可真滋润啊！”
“我吃你一点应该不介意吧？”
冰箱里全是好吃的，琳琅满目，分类整齐，就连水果都是洗好收拾好了的！
楼江宁只是随意看了他一眼，然后应声：“随便。”
“得嘞~”
代召大快朵颐期间，楼承哲打了个电话过来。
沉默两秒，楼江宁拿起手机走到窗边去接。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楼承哲有些急促的声音。
“江宁，你现在还好吧？”
“网上的事情我已经叫人去处理了，你不要放在心上，保持良好的心态才有利于你养伤。”
楼承哲难得有些失态，语调急促关切，听着不像假的。
原本楼江宁还怀疑这件事情是不是跟他有关，听到这话，心里的怀疑打消了不少。
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楼江宁沉声应道：“嗯，我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
“没事就好。”
这句话之后，楼承哲沉默了许久，然后才缓缓开口：“江宁，这件事情被曝光得太突然了，我感觉不太对劲，你这段时间千万要注意！”
楼江宁并没有将之前那件事情告诉给他，听到这里，脸上漾开了一抹清浅淡笑。
“嗯，我知道了。”
“哥哥已经找人去暗查了，网上那些不利于你的言论交给我来处理，你只需要好好养伤，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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