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长河轻抿了一口热茶，问道：“说罢，请本高手来此，是有何目的？”
“这，实不相瞒，奴家的确有事请求。”
陈夫人抿了抿红唇，稍微整理措辞，便说道：“犬子病重，经高人指点，唯无山寺的神僧能医治。听闻天都府内，唯上将军府与之交好，便想向大人求借一物。”
“嗯？”牧长河眼睛一扫，已经知道她要借何物，只是这上将军府的令牌非是寻常之物，持它便可代表上将军府，因此整个上将军府里拥有令牌的，不超五指之数。
就连自己手上的这块，也是偷……咳咳，借方天罡的。
陈夫人咬了咬牙，恳请道：“奴家知道此举难为大人，只是人命关天，还请大人看在陈家与上将军府多年友谊上，借令一助。”
说着，她朝着陈伯点了点头。
陈伯当即从怀中取出了一本册子，双手奉上：“这是近些年陈府为上将军府统筹的资金明细，大人请过目。”
“嗯……”
牧长河陷入沉思，一个头两个大。武学秘籍他一眼就会，账本……看不懂啊！
早知道有这破事儿，就该让诗千雅来这里的。也怪自己，拿到令牌之后过于招摇了。
牧长河心里想着若是诗千雅再次会怎样回应，忽然灵机一动，沉声道：“既然与上将军府交好，此事本高手自不会放弃不顾，只不过此时暂时无法将令牌借你。”
“你们应当知道，以本高手的身份，不可能会无故在此停留。”
“这是自然。”陈伯应道。
陈夫人则说道：“大人有任何需求，奴家必定全力满足。”
“好，本高手问你们，像这位老伯与门口那人一般实力的修行者，府上还有多少？”
“这……因前段时间家主外出，带走了府上大部分的精锐，目前只有老奴与覃壮士有五境实力，而且惭愧，无一途顶峰。”
陈伯说道：“不过府上尚有十数名二境、三境的家奴，可供大人驱驰。”
“仅有如此么？”
牧长河皱了皱眉，两名五境，再加上炼体一途应该踏入顶峰的陈山海，对于这个偏远小镇来说，的确算是强大的力量了，只是要对上‘风林火山’之一，实在是差太远了。
陈夫人见牧长河仍在犹豫，咬了咬牙，沉声道：“陈伯，带上夫君佩剑。”
“这……是。”
陈伯面色微凛，却也没有丝毫犹豫地应下。
牧长河问道：“佩剑可有玄妙？”
陈伯答道：“剑上有主人遗留之力，以老奴目前的实力，可出一剑，一剑……可斩寻常九境！”
“可斩九境……”
牧长河看着一脸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陈伯，心中若有所思。这一剑可斩九境，恐怕斩完之后，这老人也要没了。
不过对方暗中布下邪阵，若不处理，恐怕折亡的便是这桃蹊镇上更多的百姓了。
一念及此，牧长河便说道：“好，事成之后，本高手不仅将令牌借出，更可手书一封，让那老僧出手。”
“多谢大人。”
陈夫人大喜道谢，旋即又忧心忡忡地问道：“只是犬子如今情况日下，恐坚持不了太多时间了。”
牧长河闻言，心中估算了一下。他此回入城搬救兵，目的不过是为了冲破邪阵。算算时间，以诗千雅的能耐，今夜或许便可见分晓了，于是便说道：“夫人放心，最晚两日之内，令郎便可出发前往无山寺。”
“多谢大人。”
陈夫人道谢之后，看向了陈伯。
牧长河知道两人有话要说，便说道：“本高手在门外等你们，一刻钟之后，你们两人随本高手出发。”
说完径直离去。
陈夫人幽幽一叹，道：“陈伯……”
“夫人，不必多言了。”
陈伯打断道：“夫人既不愿意以江湖算计获得令牌，老奴便遵从夫人意愿。只是城外，军神府、上将军府、幽冥一族三方博弈，老奴此去，恐日后再无法伺候主人了。”
陈伯跪下，朝着陈夫人磕了三个响头，道：“主人不在，请夫人代谢恩情，老奴……取剑去了。”
陈夫人沉默地看着老管家离去后，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
“一个人，要退到哪里，才不是江湖？”
没有人回答，一阵风吹来，门窗作响，原来那壮汉，也早已经随老管家离开。
陈夫人面上，浮现了一抹纠结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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