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帝后大婚。
厉明枝和商烬站在人群里，看着这一场热闹繁华，有情人终成眷属。
“枝枝，以后我也给你补一个比他们还要盛大的大婚吧。”商烬站在她的身边，手指合拢，牢牢地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
她闻声侧过头望着他，嘴角衔着温柔的笑，轻轻摇头。
“我们早已经有了这个世界上最温馨的婚礼啦，更何况你我成婚的时候，我们的亲人、家人都在身边，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她回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阿烬，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吧？”
“嗯，”他回望着她的眼睛，粲然一笑，眉眼间皆是爱意，“我和枝枝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厉明枝满意地笑着，轻轻挪动脚步，与身侧的人贴的更紧了。
人天生拥有爱与被爱的权力，然而爱也分很多种，会渗透进每一个细枝末节的角落，等待某天自己忽然发现，掀起一场大洋彼岸的海啸。
幸好，他们提前发现了这些，也幸好，他们从未错过彼此。
“你为何会同意让我把凫明珠给他？”
大婚过后的宴席上，商烬盯着身边正专心对付一盘肘花的厉明枝，边给她盛了碗汤，边好奇地问道：“你不是知道顾妍身上只有那一缕魂魄么？”
厉明枝放下手上的肘子，擦了擦手，回答道：“我知道啊，可是就算只有那一缕魂魄，也是商时初所愿所求不是吗？”
商烬目光沉静地看着她，微微皱眉，表示不解。
“在燕玄关时，有天晚上，商时初偷偷找过我。”厉明枝喝了口汤，赞叹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问我的这些话，那天晚上我也曾问过他，可你知道他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怎么回答的？”
厉明枝用勺子舀了舀碗里的汤，面容平静：“他说自琉璃把他投入人间开始，他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游荡了太久，他从来都是孤身一人，冷眼旁观着这个世界的每一处变化，看着世间生灵和凡人的周而复始，他渐渐觉得无趣，直到他遇见了一个人。”
“厉媚妍？”
“嗯。”
商烬挑眉，似乎对这个答案毫无意外。
“他也不记得是第几次轮回了，自从那一世他遇见她开始，之后的每一世他都会下意识地去寻找她的痕迹，然后用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方式去接近她，只是她本就在那些缘线里，是提前被设定好的，所以不管商时初做了多少努力，厉媚妍这个人都会死，不论她有没有爱上他，遇到他，每一次都会以同样的方式结束。”
“我作为新天道出世后，他原本也没抱什么希望，直到我重新回到世间，直到在那里他见到顾妍，直到在那天的马车上我故意问他的那个问题。”厉明枝看着商烬的眼眸，眼角缓缓绽放出一抹恬淡的笑意，“他那时候就动了心思，所以那一晚他偷偷找到我，求我毁去他与创世天道连接的那一丝神息。”
“那你……”商烬的目光移到她拿着汤匙的手指上，略显迟疑。
“我答应他了，”厉明枝说道，“是因为商时初说，哪怕只有那一缕魂魄，哪怕他和她只有这一世可以相守，那也是他万年来唯一所求，为此他愿意放弃作为天道神息的一切，甘愿斩断所有天道传承，也甘愿成为一个凡人，他只求一个与她的圆满，哪怕只有短短一生。”
“怪不得，我把凫明珠拿给他的时候，他一点儿也不意外的样子。”商烬轻叹一声，“原本我还担心若是神髓还在他的身体里，那他今夜碾碎凫明珠的时候该有多痛苦……现在却没什么担心的必要了。”
话音刚落，他抬手揉了揉厉明枝的脑袋，笑着夸奖她：“我家枝枝还是心软啊。”
“哪里心软了？”厉明枝斜了他一眼，边叹气边摇头，“抽取神髓可疼了，那晚要不是我提前布好了结界，商时初那杀猪般的吼声都能穿过燕玄关传到草原和大漠去。”
商烬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由得咧嘴笑起来。
“我家枝枝果然聪明，还记得保留他作为帝王的颜面。”
喝完了汤，厉明枝继续朝着那块大肘子使劲儿，吃的腮帮子鼓鼓的：“啧，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不像是好话呢？”
“没有，”商烬立马否认，“错觉错觉，来尝尝这个。”
他立马给她夹了个墨玉水晶包，只是嘴角的笑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商烬其实一点儿也没有说错，厉明枝的确是对商时初心软了，那一夜抽取他身上的神髓时，她用了最轻柔，也不会让他自身反噬的法子，可既是如此，商时初还是疼的要死要活的，这点厉明枝也没办法，毕竟抽取神髓就像是一场提出体内零件儿的手术，连麻药也没准备，能不疼吗……
不过好在，商时初挺过来了。
之后的一切也会很顺利吧。
厉明枝啃完了一整只肘子后，这么想着。
“走吧。”她擦干净手，准备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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