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玉双脚落地，后背急忙贴住冰凉的瓷砖墙面，眼神中全是防备。
"二哥，你不能这样！"
她终于开口，声音低低弱弱，好生可怜。
慕辰安轻瞥她一眼，站在洗手台前看见镜中的自己，随后打开水龙头，指尖沾水擦拭唇部。
戚玉早就注意到他唇边暧昧晕开的红色。
来自她唇上的口红。
不想提醒他。
期待他出丑。
结果他进她房里，又把她带到浴室，只是为了洗净接吻后的痕迹。
还好不是别的。
她的担心多余了。
慕辰安放下手，皮肤上依旧有抹淡红色，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有几分笑谑。
"你的口红，明明掉色很厉害。"
戚玉嘴角一抽，小心翼翼出声："要用洗面奶或者卸妆水。"
"过来。"
"不必了吧。"她心有余悸，仍是不敢靠近。
慕辰安转头，凌厉的视线扫过来，莫名有种威胁的味道。
相处久了，戚玉竟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
好像在说，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她用余光看了眼门口的位置，侧身移动，试图跑出浴室。
慕辰安眉目微敛，伸手一拦，又勾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到洗手台前。
两人一前一后站着，戚玉不敢再看镜子中的自己，更不敢看慕辰安。
"用哪个洗？"
洗手台上摆放了一排护肤品，戚玉先从镜柜里拿出一片化妆棉，又打开卸妆水，挤了几滴，反手递给慕辰安。
"擦一擦，颜色就没有了。"
慕辰安看镜子，抬手擦了擦唇周，一抹就消失了。
戚玉不想靠在他的怀里，将身体往前，贴在洗手台边缘，有意远离他。
慕辰安清理干净之后，随意望了眼戚玉，提醒道："你也要洗洗。"
"等你走了，我再洗。"戚玉撇开脸，露出泛红的脖颈。
"我帮你。"
不过是平常的话语，他的声音温润清淡，听上去是真想帮她。
话落，慕辰安重新拿出一片干净的化妆棉，倒上卸妆水，举在她脸侧。
戚玉缩着脖子，急忙摇头，声音紧张："不，不用了，二哥，你赶快去忙吧。"
"又不乖了是吗？"
一只男人的手掌握住她的后颈，轻易让她转身，两人变成面对面的姿势。
慕辰安落下手，轻轻擦拭她的唇，一点一点将口红擦得干干净净，露出她自然的唇色。
比红唇更好看。
他很满意，放下手，轻拍她的脑袋，提醒道："再用清水洗洗。"
戚玉紧张地弯腰打开水龙头，捧起水洗脸，又反复漱口，把口腔中另一人的气息通通洗净。
结束后，她扯下一旁的毛巾擦脸，抬眸，望见慕辰安的脸色阴沉，有种风雪欲来的态势。
难道她刚刚又做错了什么？
戚玉不敢动，紧抿住唇，不敢说话。
她猝不及防转过身，被男人抱上大理石洗手台。
慕辰安双手撑在她身侧，忽然觉得这种高度刚刚好。
他俯身凑近，低声问："嫌弃我？"
戚玉眼睛瞪圆，忙不迭摇头否认：“没有的事。”
慕辰安轻哼，凑近啄了下她水润的唇，一本正经地说："戚玉，之前的两次，都是你先主动的，我都没有嫌弃过你。"
戚玉结结巴巴，强行解释："二哥，第一次是误会，第二次是意外。"
她屁股往后移，生怕他会靠过来，小脸紧皱，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落下，混着呜咽声，试图让他相信她的说辞。
可怜，脆弱，无助。
她在害怕。
慕辰安眉棱皱起。
他从来没有在哪件事上失控过。
刚刚那个吻，是他不计后果的冲动。
其实面前的女人也就那番滋味，没到让他迷了心智的地步。
既然她不愿意，那就算了。
他不想为难人。
慕辰安突然站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嗓音淡漠，语气冷硬。
"刚刚也是意外，你不必放在心上。"
戚玉愣了愣，眼神中明显有不相信的成分。
刚刚，他那么强势又激烈地亲吻她。
现在却说，只是意外。
舌/头也是意外伸出来的吗？
慕辰安很快恢复冷静，走出浴室时，抬手理了理身上的西装，姿态矜贵清隽。
出了门，谁也看不出端倪。
-
戚玉一股难言的情绪梗在心头。
慕辰安亲了她之后，让她别放在心上，而后潇洒离去。
到底是她在不经意之间惹恼了他，刚刚的亲吻只是一个惩罚。
还是说，慕辰安见色起意，看上她了。
戚玉浅浅吐息，心中更偏向是惩罚。
只要她老实听话，他就不会再用这种方式惩罚她。
慕辰安怎么会可能看上她呢。
他明明是讨厌她的。
……
戚玉收拾好行李走出房间，意识到这栋别墅空无一人。
她不敢继续停留，迅速打车离开。
回到酒店，她去健身房跑了会步，出了一身汗，洗完澡，强逼自己睡觉，千万不要想起某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可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帧一帧闪过这两天的画面。
暴雨，车里。
她受过惊吓后，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睡觉。
房子的二楼。
她和他单独待在一间房里。
夜晚。
她和他睡在同一张单人床上。
清晨。
她在他怀里醒来，转头又意外吻了他。
下午。
她被他抱在怀里强吻。
戚玉睁开眼，久久盯着天花板，直至酸累。
过去的十多年，她跟慕辰安之间很少有共同的记忆，交流更是不多。
她虽然叫他二哥，但在她眼里，他只是大哥的亲弟弟，再无其他特别的身份。
只是短短一年时间，她跟他来往变多，从两看相厌，到关系在不知不觉中变好。
现在又发生了一件令她尴尬又不敢面对的事。
这到底是什么征兆？
她捋不清像丝线一般的思绪。
太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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