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怎么折磨你的！你浑身受了多少伤！全都忘了吗！”
黑人的声音越来越激烈，把那一晚的事情重新回忆了一遍。
赵晓静眸色一沉，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最后一丝理智轰然倒塌。
她捡起旁边的石块，朝男人的头上狠狠地砸过去！
一下，两下，三下……
蒋兵！梁荣兵！害她的人都得死！
死光了才好！
直到水中的男人不再挣扎，一切归于平静。
赵晓静喘着粗气，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耳鸣声也渐渐消失。
理智一点点回归，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我，我，我杀人了……”
她吓得连连后退，双腿也开始发软。
但本能反应告诉她，趁现在没有人，快逃！
反正蒋兵不会游泳，是意外溺水！
和她没关系！
**
周六一大早，梁雪宁还在睡梦中，就被电话铃声吵醒。
“喂，谁啊……”她连来电信息都没看，迷迷糊糊问了句。
“宁宁啊，我是王阿姨。”
王丽丽的声音让她清醒了几分，她还没回答，对方就急匆匆继续说：“出事情了，蒋兵他，死了……”
“什么！”梁雪宁猛地坐了起来，困意彻底消散，“怎么这么突然？”
“我今早接到警察的电话，说蒋兵在公园的湖里，溺水死了，让我去派出所认领一下。”
蒋兵的父母早亡，没什么亲人，就她一个前妻，所以警察只能打她的电话。
“溺水？”梁雪宁心口一沉，“他居然不会游泳？”
“对啊，一直不会。”王丽丽叹了口气，声音也哽咽起来，“虽然这人是王八蛋，但好歹也和他生活这么多年了，突然死了，我还是有点难受的……”
“节哀，王阿姨。”梁雪宁毫无感情地说了这一句，她并不觉得难受，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前天这人还和梁荣兵在密谋怎么害赵晓静，今天突然就……
等等！
梁雪宁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太巧了……
她立马对王丽丽说：“王阿姨，我等会和你一起去派出所！”
梁雪宁迅速穿上衣服，走出房间的时候，梁荣兵正在吃早饭，一脸淡定。
看来他还不知道蒋兵的死。
也好，她占了先机，先去查清楚。
幸好这次的案件不是杨警官负责，梁雪宁假装是蒋兵的远亲，和王丽丽一起进了停尸房。
白色的布被掀开，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那，已经被湖水泡肿了，依稀能辨别出样貌。
王丽丽一下子捂住嘴，低低抽泣起来。
“请家属节哀。”警察微微叹息，“我们初步查验，死者有溺水的迹象，但死者头上有几道伤口，而且在现场，我们还发现一块布。”
“目前这些线索还在进一步整合中，家属如果想要快速知道真正的死因，可以解剖验尸。”
“伤口？”王丽丽和梁雪宁同时一怔，梁雪宁脱口而出，“那晚在公园里，没有目击者吗？”
她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证据，不能乱说。
警察摇摇头，“这个湖位于公园中心，当时太晚了，根本没人去遛弯。”
他顿了顿，又问：“你这么说，是怀疑他不是溺水？既然如此，需要解剖吗？”
“这……”王丽丽犹豫了，在她眼里，死无全尸，是很恐怖的事情。
蒋兵生前就不是好人，死后如果还没有全尸，一定会变成恶鬼来找她的。
想到这，王丽丽后背发凉，连连摆手，“算了吧，他不会游泳，溺水很正常的。”
蒋兵生前得罪过那么多人，或许是哪个仇家干的，王丽丽为女儿考虑，压根不想沾上这些晦气事。
警察听到这话，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随后问道：“昨天晚上，你们在干嘛？”
“你是怀疑我们？”王丽丽急得嗓门都拔高了，梁雪宁赶紧拽了拽她的手臂，然后朝警察笑了笑，“叔叔，我们两个都有不在场证明。”
“是啊……”王丽丽被无缘无故怀疑，语气也变得不好，“我只是他的前妻，如果你们真想查清楚，也不用问我，随便你们！”
说着她就要离开，梁雪宁没办法，也只好跟着她离开。
王丽丽不插手，她更不可能插手，说不定还会被白白怀疑。
最近和蒋兵有联系的，估计只有梁荣兵和赵晓静。
想到这个，梁雪宁心口一咯噔。
难不成是梁荣兵？
她这个爹，已经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了吗……
要想求证这件事，其实也简单。
隔天，梁雪宁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下楼去拿早间的报纸。
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终于找到了蒋兵溺水的新闻。
【38岁男人溺水而亡，尸体泡发一晚，吓晕晨跑大爷！】
这标题，起得够劲爆！是个人都想往下看！
梁雪宁特意将这一张报纸放到前面。
梁荣兵吃早饭的时候有看报纸的习惯，等会就看他的反应了。
她刚放好报纸，梁荣兵就从厕所里出来了。
“周末起这么早啊？”
梁荣兵随口说了句，然后坐下开始啃包子。
随着翻页的动作，他咀嚼的动作渐渐变慢，眉头紧紧拢在一起，眸中满是震惊。
然后猛地站起身，跑到阳台上打电话。
梁雪宁悄悄地跟上去偷听。
电话很快就接通，梁荣兵说了句：“喂，蒋兵啊……”
等对面说完，他惊呼道：“死了？怎么好端端的会这样呢……”
听他的语气，不像是演的。
梁雪宁松了口气，至少把梁荣兵排除在外了。
那么接下来，只剩赵晓静了。
如果蒋兵真的找赵晓静做那种事，那赵晓静或许是正当防卫，应该不算犯罪吧。
不知道为什么，梁雪宁希望是这个结果。
蒋兵是罪有应得，死就死了。
她决定不再想这件事……
但一旁的梁荣兵却不这么想，他挂断电话，望着窗外陷入沉思。
刚才听到蒋兵溺水的消息，他立马想到了赵晓静。
因为昨天晚上，是蒋兵去找赵晓静办事的时候。
这么巧，他正好死在昨晚，赵晓静绝对脱不了干系。
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天赐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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