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闻言，拧眉细细思索一番，忽然笑了，对赵无拙说道：“瞧瞧本宫这脑子……竟连你父皇身边的长随都不大记得。”转眼又问曲窈：“那你就是……孙林那奴才了？”
曲窈还未说话，赵无拙接口道：“母妃，这是无忧妹妹身边的那个小奴才曲窕啊，就是在无忧妹妹生辰那日，献宝水晶球的。”
这么一提醒，德妃立马想起来了，走上前将曲窈扶起来，细细打量：“喔……这便是那个能言善辩的小奴才，将琛皓那孩子堵得生了好几天闷气。仔细瞧瞧，倒是个钟灵毓秀的妙人儿。”
“母妃做什么拿形容女子的话来夸奖人家。”赵无拙似是在不满母亲说曲窈娘里娘气，估计是顾着她的面子。
这话若是普通太监听了，估计会觉得有几分折辱之意，觉得说自己男不男女不女，可在曲窈听来，却无端起了一身冷汗——这个德妃，该不会是看出来什么了吧！
德妃微微一笑，没说什么，转身回到位置上，坐得端正。
“本宫啊，是看这奴才实在灵气，居然呗尼父皇讨去做了个长随。哎，实在是屈才。”德妃盈盈地笑着，曲窈赶忙说道：“娘娘说笑了，能为皇上鞠躬尽瘁，是奴才的福气。”
德妃没说话，赵无拙觉得不大对劲，赶忙问姚前束：“姚监工，今日孤与娘娘前来是想看看明日的菜式，可有菜单了？”
姚前束赶忙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个精巧的盒子，毕恭毕敬地奉上。
赵无拙揭开盒子上的盖子，从里面抽出一张极其精美的烫金波浪纹宣纸——曲窈这才发现，原来给他们达官贵人的菜单，都可以如此精美，仔细看看那个装菜单的小盒子，竟然是用紫光檀雕刻的！
“这是最初食单，方才曲长随又前来加了几样甜食，供明日女眷取用。”姚前束好在是个厚道的，不忘提上曲窈的名字，可曲窈明显看见……刚刚德妃听到“女眷”二字时，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倒是这个赵无拙，依旧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
“喔？添了什么……”德妃懒洋洋地开口。
姚前束赶忙说道：“是银耳炖雪蛤和玫瑰清露。这两样都有滋润肌肤，美容养颜的功效，味道清淡也极受各位后妃喜爱。”
“皇上不喜欢铺张浪费，这银耳炖雪蛤若是人手一份，未免成本太高，撤掉吧。”德妃将手中的食单递给姚前束，姚前束赶忙接了。
曲窈垂手自始至终未曾发过一言。
“不过听你这么说，曲长随似乎很懂食物搭配？”德妃突然不冷不热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激得曲窈后背忽冷忽热。
曲窈赶忙开口：“奴才不过是……比较爱吃，有时来御膳房会给皇上推荐些好吃的菜式，一来二去，皇上便命奴才负责一日三餐的菜式了……”
德妃微微一笑：“那不知本宫是否也有这个福分，能吃到曲公公亲自挑选的菜式呢？”
“母妃……”赵无拙及时叫住她，“这样，于礼不合……”
德妃讪讪地笑了笑：“你不说本宫倒是忘了……哎我这记性，是啊，邓贵妃和皇上能用的人，我怎么能用呢？曲长随，是本宫唐突了。”
“娘娘言重，娘娘言重。”曲窈赶紧回道，这德妃怎么今天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根本没听说的那样好说话啊？这一言一行，分明就是在针对她嘛！
赵无拙似乎也发现了自己母妃的不对劲，于是又交代了两句就搀着德妃走了。曲窈转身看着德妃的背影……不过三十四五的年纪，背影为何却看起来如此苍老，甚至还带着一种无力感？
过了一会儿，赵无拙一个人又折了回来。姚前束十分有眼力见地让他们两个人独处一室，自己走出去关好了门。
曲窈行礼道：“不知二皇子还有何事咬吩咐？”
“听说你昨日去寻无忧了？”二皇子开门见山，把曲窈吓了一跳。
“是。”曲窈如实答道。
赵无拙眼神急切：“她……她过得怎么样？”
“挺好……”曲窈支支吾吾，“也挺不好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无拙险些失了平时的温润有礼。
曲窈缩了缩脖子，这神态倒是和他如出一辙：“公主除了看起来有些自闭外，其他的都还可以，身体也还健壮，只是稍许消瘦了……”
“明日孤的生辰宴，父皇可有让她出席的意思？”赵无拙有些紧张。
曲窈叹口气，说道：“殿下，无忧公主毕竟是您的妹妹，您这样……”
“正因为她是孤的妹妹，孤才要时时照顾！”赵无拙此时此刻显得理直气壮。
曲窈反问：“那二皇子您为何不亲自向皇上请愿，放无忧公主出来参加您的生辰宴呢？奴才不过是个小小的长随，又有什么资格改变皇上的心意。”
最后一句倒是提醒了赵无拙，是啊，他是皇上的儿子，他去求父皇最合适不过……更何况明天是他生日，怎么着皇上也会卖他一个面子。
想道这里，赵无拙后退两步，欣喜又正式地冲曲窈作了一揖，随后推开门扬长而去。
曲窈看着他轻快的脚步，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忧心？
赵无拙走之后，姚前束上前询问曲窈其他关于明日生辰宴上的事情，曲窈先前还听了几句，发现无非是关于贵妇官阶等级而分的菜肴多少，还有碗筷布置等这些琐碎繁杂的事情。听得曲窈心情越发烦躁，不过半盏茶功夫就挥挥手让他停下了。
姚前束平时最会察言观色，一看曲窈脸色不好，也不再吱声，恭顺的倒了杯茶递给她。
曲窈从容接过来，喝了口茶，刚想递过去突然抬眼问他：“姚监工，你方才不是和我说不知宾客都有谁吗？”
姚前束笑笑，答道：“是了，名单什么的从来都成交给御用监，但是需要什么东西由御膳房列出，再一并交由御用监来置办相关器具。”
谁能想到，嘿嘿嘿谁能想到这些个菜品名字是我从学习通里关于红楼梦的一本书里倒腾出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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