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经理是不准备出售家禽给我们了？”
阮玉也没跟他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
赵经理呵呵一笑，“都是国家的产业，什么出售不出售的，只是咱合作也要讲究双方都舒心不是，就看阮知青怎么选择了。”
“好。”
阮玉点点头：“那就终止合作，以后我们大荒地养殖场，不会再向县养殖场购买家禽。”
“哼，阮知青是不是不知道整个平西县，只有我们一家养殖场？”赵经理冷笑。
“我们是第二家。”
阮玉的声音柔和，却平白地带着几分霸道和强势，这让赵经理一下子没下来台，说出口的话也就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好听，讽刺道：“就靠着一群老头老太太，还有那半吊子男知青，就想把养殖场开起来？女人就该老实嫁人生子，出来凑什么热闹。”
“嘿，我说你个老鳖三还敢侮辱我们场长，老子忍你很久了！”
赵志刚就在养殖场里偷听，听到赵经理开始对阮玉进行人身攻击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了了，直接就撸着袖子跑出来，冲着赵经理就骂了起来。
“真以为你们那破场多好呢？妈的一个月工资还没我现在一半多，整天累得跟个牲畜似的，咱养殖场真成你们分场，那咱们都得完蛋！”
赵经理能坐上销售经理的位置上，也不是平白无故坐上去的，他当即就反驳了回去，昂着下巴傲慢道：
“就你们这破地方，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的？我们县养殖场没有嫌弃你们穷的叮当响就不错了，不知好歹的东西，活该穷！”
“嘿...”
眼见着赵志刚要拿扫帚打人，赵经理赶紧夹着公文包跑了。
见赵志刚还想要追过去，阮玉忙拦住了他，失笑道：“好了好了，没必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场长，我听说整个平西县只有他们一家养殖场，他们要是不给我们供货怎么办？”
赵志刚这个时候才有些愁。
现在经济还没开放，去乡下收家禽都属于投机倒把，养殖场现在名录上是属于农场，公家的养殖场是肯定不能干这种事情的，否则的话，宁岗公社也不能怕他们告状怕得百依百顺。
阮玉心里早就有想法了，她若有所思道：“如果我们能自产自销的话，就不用担心货源的问题了。”
“可眼下这一批到时候都要送县里厂部食堂的，剩下的也不够培育啊。”
“没事儿，等我消息。”
阮玉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那心里自然是会有相应的办法。
给了赵志刚一个安心的眼神，对方连问都没问，就很爽快地应了声。
阮玉去场部的时候，马场长和孙主任都在王干事的办公室里喝茶。
现在场部最好的气氛，就是三个高度不同的领导，能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说话，完全不用顾忌什么领导的威风，这里坐着的，就没有一个是有架子的。
见到阮玉回来，几人的眼神都落在了阮玉的身上。
“咋样了？合同签了没？”孙主任紧张地询问道。
“人家赵经理也是带着诚意的来，合作的事情可以考虑考虑。”马场长说。
只有王干事啥都没说，坐在那等着阮玉自己说出结果。
阮玉在马场长和孙主任期许的眼神中，摇了摇头道：“没签。”
“啊？为什么不签啊，这多好的事情。”
马场长遗憾的皱纹都冒出来了。
按照道理说，养殖场的未来合作发展，是他这边也能够决定的，但谁让养殖场是人家阮玉出钱又出力弄出来的，就算马场长再不要脸，也不能代替阮玉做决定。
阮玉将赵经理拿出来的合同条款，一条条剖开了拿出来跟几人说。
原本还觉得遗憾的两个小老头，一听说县养殖场是想要空手套白狼，这才真正的意识到问题。
平白无故的，他们还纳闷县养殖场怎么会忽然跑过来跟他们养殖场说合作的事情，态度还这么好，原来一切都是早有预谋啊。
纵使是好脾气的马场长和孙主任，一张老脸都忍不住皱到了一起去。
倒是王干事反应平平，他在听阮玉的话时，就已经猜到了赵经理这损玩意儿来者不善，却没想到来者居然如此厚颜无耻。
人家阮玉投钱出力，最后就落得一个空名，人是傻了才会跟他们合作。
“不合作就不合作，我瞧着咱们养殖场开得也挺好的，以后说不定比县里的养殖场还好。”
一开始还鼓舞着阮玉，想要撮合这份合同的孙主任，此时也是第一个反对出来。
马场长也说：“嗯，孙主任说得有道理，咱们自己的业务，凭啥要让给其他人，小阮啊，我支持你的决定。”
阮玉也没戳穿这两个小老头的双标行为，说出了她对养殖场未来的规划。
“我准备直接越过县养殖场，和省养殖场合作，到时候我们自己繁殖，就解决了平时的销售问题，只是省养殖场有点远，还要场长和主任您二位同意才行。”
阮玉的想法很简单，她原本就是靠着省养殖场，才得到了县养殖场的渠道，现在直接跳过了县里的养殖场，直接去省里拿家禽，除了费劲点也没什么。
“太远了，哎，这事情再想想吧，实在不行就跟县养殖场服个软，毕竟就在家门口，也更方便点。”
一听我阮玉还要去省里买家禽，马厂长就直接将阮玉的想法驳回了，他摆了摆手就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孙主任见马厂长走了，他也没多留，跟在后面一起走了。
“这事儿怕是有困难啊。”
王干事叹了口气。
他是支持阮玉的想法，可耐不住两人的职位都小得很，还没有什么话语权。
但阮玉显然并不像王干事那样悲观，她笑着拍了拍王干事的肩膀：“只要咱们多拉点业务回来，不怕马厂长和孙主任不同意，就要辛苦王干事你了。”
王干事躲开了阮玉的手，啧了声道：“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现在这副样子，跟小野使坏的时候真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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