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小安就拜托你照顾了。”李民朝董天良深深鞠躬。
权衡利弊，思索再三，他终究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儿子的路还是要他自己去闯，自己没本事，根本左右不了任何事情。
董天良没躲，受了这一礼，不然他面前的这位父亲肯定不放心。
“李哥放心，小安只是去受训，后面的事情还另说呢，咱的人也不少，绝不会孤军奋战的。”
“小安来了，我得走了，麻烦李哥遵守保密协议，在官方未正式公布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会的。”李民重重点了下头。
“叔，给你烟。”李今安从大门里走出来，递上两条烟。
“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了，先走了，甭送啊。”董天良接过烟夹在腋下，转身走进夜幕中。
李民父子两人目送董天良走远。
“坏了，车钥匙忘了还了！”李民蓦的想起车钥匙还在自己这呢。
“爸，您就收了吧，就当我借钱买的，回头我努力把钱还上。”李今安劝道。
反正自己有奖金，到时候还给猛子就行了。
“嗯行，谢谢儿子，居然送我这么贵重的礼，老子打今个开始也是有车的人了。”
李民没推辞，象征性地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室里，摸摸这里，摸摸那里，强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
后面还打火、挂挡试了一下。
然后打开了那个塑料袋，一张加油卡从机动车登记证书里面掉到了大腿上。
登记证书上面印着他的名字。
“这人情也不小，”李民抓着加油卡小声自语。
“行，老子过完瘾了，回家睡觉去。”
李民下车锁车，感觉有些不放心，又多按了两下锁车键，并用手拉了拉车门。
这才放心跟儿子一起走回家，关上大门。
目送儿子回了卧室，他挺着的背一下子就佝偻下来，像是一瞬间老了几岁。
把车钥匙还有证件什么的丢到木质沙发上，坐到马扎上就开始点烟抽烟。
抽到第三根的时候，王秋雪从卧室里咳着走了出来。
“咋的，你不光要自己成仙，还要呛死老娘啊！”
王秋雪用手挥着烟雾，看到满脸痛苦的丈夫，心像是被扎了一下，忙走过去道：“出啥事了？”
“没啥，小安要去当兵了，这两天就走。”李民声音中充满了苦涩和不舍。
“啥，这么快？不是没报名呢？这臭小子刚也没跟我说。”王秋雪诧异道。
“当兵也行，说不定能磨磨他的性子，当初那件事他又没做错，都怪那些人。”
“还有你那个死爹，非要教小安功夫，说啥不能断了根，要不是想着能强身健体，我当时才不会同意。”
李民就当没听见老婆的抱怨，嘟囔道：“董老弟特招的，在他手底下咱们也能放心。”
王秋雪顿时面露喜色，“特招的啊，这个好，说不定小安以后还能当上军官咧。”
接着，她迟疑了一下说道：“他爹，要不送礼打点一下吧？让他多费点心，照拂照拂小安。”
李民差点被烟呛到，“你想啥呢，人民子弟兵不兴这一套。你什么都不用管，咱们也不请人热闹了，明天就包顿饺子吧。”
如果儿子是正儿八经的入伍参军，他肯定会请亲戚们一块吃顿饭给儿子践行的。
可儿子是要去面对那些电影里才有的怪物，根本没心情。
“好好好，那我明天包鲅鱼馅和酸菜馅的饺子。”
“诶？他爹，你哪来的钱买车？你都不跟老娘商量商量？不知道给小安攒钱娶媳妇啊！”
王秋雪看到了机动车登记证和车钥匙，皱着眉头絮叨。
李民翻了个白眼，解释道：“车是董老弟送的，我说不收，儿子说就当他借钱买来送给我的，他赚了钱再还给人家。”
“儿子送我的礼物，我哪能拒绝啊。”
王秋雪瞪了丈夫一眼，“我看你是舍不得拒绝吧，眼珠子肯定冒绿光了。那就这样吧，有车你以后干活也方便。”
“行了，天不早了，赶紧睡觉吧，我明天问大姐拿点钱，给小安买点吃的用的。”
“你先睡吧，我再抽...我烟呢！”李民瞪大眼睛看着空空如也的八仙桌。
“烟不是让你送人了！”王秋雪不搭理他了，自己返回卧室关上门。
李民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房梁久久不语。
过了许久起身，走到父亲的遗像前，点了三炷香插上。
遗像里是一位身材精瘦，穿着练功服的老人，一双眼睛很凌厉，像鹰。
“爸，小安他...他好像可以替您了却心愿了，等您忌日那天，我会带他去陇西一趟。”
......
李今安回到卧室后就一直躺在床上，眼睛没有焦距，游离在房顶之上。
右手手指轻轻摇晃着，几枚磨得闪闪发亮的刀片正无规律的在一旁飞舞。
他刚测试了一下，右手能完美操控六枚刀片，再多就不行了，控制不了。
至于左手，全看它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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