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青筋暴涨，在她坚持不懈的使尽全力之下，最后关头最后一口气，第二个娃终于分娩出来了。.陆梅却眼神涣散，整个人仿佛浸在了水里，疼痛，虚弱使她一点生气都没有了，直接晕死了过去。
钱悦，接生婆吓得魂都没有了。接生婆连忙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两人稍微安心一点。
两个姑娘，大女娃四斤多点，小女娃整整有五斤二两，.放在一起一个大一个小，清醒过来的陆梅看到后，突然掩面哭泣。
农村传统的重男轻女思想，她一下子生两个有什么用。.前来道贺的亲朋好友明夸暗讽，坐月子期间的陆梅渐渐的就沉郁胸闷，精神失常。
她开始时不时的折磨两个孩子，谁哭她就掐谁的肉。嫂子钱悦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还帮她一起照顾孩子。.每天洗澡的时候，看到白白嫩嫩的孩子身上都有红色的痕迹，不像是被蚊子虫子咬出来的。
钱悦就没忍住问她，陆梅死死咬着唇就是不承认。.有天她掐孩子的时候被从地里干活回来的钱悦正好看到，她慌了心乱了，不等钱悦说什么，她发疯一般抱起一个孩子就往门口冲。
她抱着小女娃一口气跑到了河边，试图想把她淹死。.被追来的钱悦急忙制止:“陆梅，你不要乱来。”
陆梅通红着一双眼，眼睛没有焦距的望着某处恶狠狠地说:“我要杀了她。她为什么不是儿子。.她差点让我死了，我要她去死。”
她积压多日的怨气爆发，二十一岁的脸蛋早已失去了青春的水分，.此时皮肤暗淡无光，面部扭曲，横眉怒目。
钱悦有一瞬间，觉得面前的女人不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个人。.她心慌难抑，声音却无比冷静地说一些安慰陆梅的话。
大脑里想着她们住一起以来的点点滴滴，慢慢地说给她听，试图让她安静下来。当她说到，.她得知刚怀上孩子时的喜悦，第一次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动……陆梅的神情终于渐渐温软了下来。
钱悦一边说时一边就在不动声色的移动身体，.这时她离她已不远，趁机，她又一边说一边从她怀里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
陆梅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望着她们满脸哀伤，慢慢落泪，.钱悦刚想安慰她，就见她忽然转身，猛地就冲进了湍急的河流里。
大惊失色，钱悦立即把刚哭泣的孩子放在河岸上，想都没想的跑进河里想救陆梅。河水有一米多深，冰凉入骨。.陆梅铁了心想死，钱悦找到她，她们在水里扑腾了许久。
后来还是邻居抱着大女娃寻找过来，速速找了水性好的其他人，才把她们从河里双双救起。.如果不是邻居，这天钱悦和陆梅差点就命丧于河里。
经此一事，钱悦以为陆梅的情绪会有所好转，可没想到她掐孩子越来越变本加厉。.她只掐小女娃了，每次洗澡，钱悦看到孩子满身红痕，哭哑的声音，她心疼极了。
她知道陆梅是真的病了。她开始写信，写给在沿海城市打工的徐宏和徐振。.没过多久，两兄弟就辞职匆匆赶了回来。
他们一起默不作声的观察着陆梅所有的神态动作，惊诧于陆梅不仅频频发呆，亦是真的厌恨小女娃。.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出于对陆梅怀孕生女，都不在身边的亏欠，徐宏做出决定:“把小的送人吧。”
钱悦和徐振闻言难以置信，钱悦声音都发颤了:“徐宏，你疯了吗？她可是你姑娘。”
“嫂子，我也不想。你看看陆梅，见到她，她心情就不好，见到她就恨不得掐死她。”
“陆梅是病了。你…带她去治病。两个孩子我和徐振先照顾着。”
半个月之后，陆梅从市里治病回来。对小女娃厌恨情绪并无好转，甚至更加严重了。.这次徐宏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半夜就抱着小女娃悄悄出了门，送给了外省的一户人家。
第二天钱悦和徐振得知，两个人没资格骂，却心痛得频频掉泪。.思来想去了两天，他们决定跑去外省找回孩子。说尽好话，跪了一天一夜，还倒给他们钱，才把孩子要回来。
“徐宏，既然陆梅恨极了她，我和徐振决定带她离开这里。.等她长大了，我们看情况告诉她实情。
以后如果陆梅病好了，要认回她，她愿意跟着你们，我们就把她还给你们。.如果她不愿意，她就只是我和徐振的孩子，自此和你们无关。”
离开的时候，徐宏像是有些不舍得，还是看了一眼小女娃，问他们:“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
“暂时还没想好。”钱悦看着他说:“我们决定回我娘家，以后你们想她们两姐妹见面，就去钱家吧。”
徐振抱了抱徐宏:“好好保重。”
快六岁的时候，陆梅才允许两姐妹见面。那个暑假，.是她们童年里最快乐最幸福的一段时间。
第二年春，徐振徐宏通过手机沟通，打算两兄弟一起开一家公司，钱悦和陆梅要一起帮忙，.就把两姐妹又放在了钱家。
北市刚入春，天气还是很冷的。时不时下一场雪，冷得只能在屋里玩。.柴火灶一直烧着火，铁质身玻璃面，中间一直烧着备用的热水。
水好像开了。
六岁的徐晓悠身穿棉袄，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烧水壶的盖子被滚烫的开水顶开，.好奇地看了一会。
为了证明自己也很能干，她学着大人的样子，先找来一块毛巾，叠了又叠，.就把它放在了提手上，紧紧抓住，提着烧水壶离开火。
哇，她也可以。
娇嫩红扑扑的脸蛋刚扬起笑意，忽然间她被人撞了一下。.她是站在小椅子上的，她的身体被这一撞晃了又晃，手中的烧水壶更晃得厉害，她握不住了，哐当一声掉在了玻璃面上，随着这一声，另一道地动山摇般的哭喊声也响了起来。。
徐晓悠面色苍白，垂眸看去，撞她的是姐姐。.此时她在哭，哭得撕心裂肺的。她的脸很红很红，她的脖子也红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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