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猎猎，星辰月光熹微，这一夜比以往还要冷些。
凤九裹紧了披风，缓步走到自己大哥墓前，席地而坐。
“这里凉，直接坐在这里对你身子没好处。”
跟着凤九来的人见她这样，习惯性地提醒了一句。
凤九笑笑，看着玉符离：“伤身子的事情一天十七八件地做，不差这一件了。”
玉符离动了动嘴唇，却没回损，居然还破天荒地上前几步坐到了凤九旁边。
“不是总嫌脏？”凤九心里明白玉符离是看她心里不好受才这么来陪她，但还是忍不住嘴欠几句，“这地上可都是脏东西。”
玉符离：“……”
想扯豁这小混蛋的嘴。
“嘻，我就是想逗逗你而已，”凤九见玉符离黑了脸，忍不住笑了，“这样我心情可以好些……好人做到底嘛，不是有话说：‘士为知己者死’吗？咱俩这关系，我也没说让你死吧，就是借你找乐子逗我笑笑而已，拉个脸干嘛？”
玉符离：“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还要谢谢你的善解人意，没有让我去死？”
凤九痛快一摆手：“不用客气。”
玉符离：“……真真不要脸。”
凤九微笑：“谢谢。”
玉符离再次：“……”
我刚刚有夸过你吗？！
“……好歹是个公主，能不能有点好德行，要点脸，别整天像个小混蛋行吗？”
玉大神医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这个时候有点自觉的就应该把嘴闭上或者赶紧认错哄人。
不过一向很没有自觉的某人两条路都没选，她简直是要上天地一指自己大哥墓碑，满脸无辜：“这我从小耳听目染的结果，要不……你找我大哥聊聊？”
玉符离顺着凤九的手指盯了一会麟王殿下的墓碑，然后有那么一瞬间，玉大神医的表情变得非常的……一言难尽。
大概是因为当着麟王殿下的面这才强忍着没有动手活活掐死凤九。
“好了好了，”凤九终于笑出声来，拧过玉符离的肩膀，算是认错口气，“我不该这么逗你，我认错还不行吗？别生气。”
“你可别认错，认完错下次不还是一样一样的。”
玉符离打开凤九的手，脸色却是好了不少。
“我问你，”玉符离直奔主题，“在皇宫里受到什么刺激了？”
凤九失笑：“我能受什么刺激？”
玉符离没那么容易被忽悠过去，继续问：“那干嘛回来这个德行？”
“什么德行？”
“你自己心里有数，别问我！”
凤九漫不经心地笑了下：“我还真不知道……”
“告诉你别在我面前装疯卖傻凤小九！”
玉符离打断凤九敷衍的话，直视她，几乎是一字一顿道：“你是不是后悔了？”
凤九没说话，低了头，抬手按了按眉心。
她在失措。
或许还有些迷茫。
“我能后悔什么？”
静默片刻，凤九又扯着嘴角笑了下，她好像经常在笑，伤心难过的时候也会笑一笑，可能自以为这样就能骗自己开心一点。
特别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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